我是医学院的地府交换生（第72记）

秦月突然病发，齐医生猝然昏倒。

我的回忆瞬间被激发串连，想起那一晚在值班室，坐在凳子上的齐医生忽然向前倾倒，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
追溯齐医生晕倒的缘由，那是因为在此之前，一对遭遇车祸的母子被送进急诊楼。

【资料图】

经过奋力抢救，小男孩的命保住了，但因伤势过重、失血过多，孩子的母亲没了。

至今，我还清楚记得齐医生走出抢救室的一幕——循着墙上的扶手，沉沉的，迈出一步步。

我一路跟着齐医生回到值班室，看着他推开门，坐在靠墙的软凳上。

第二日，再见齐医生，他的额头上添了一块“补丁”。

他要我帮他办一件事，把准备好的礼物——遥控迷彩坦克，送去给住进外科病房的小男孩——桐桐。

我很能理解齐医生的心情，无力、遗憾、痛心，我还曾尽力安慰他：尽人事、听天命，这句话放在急诊科尤为贴切。

在我看来，比起那些麻木不仁甚至居心不正的医生，齐医生的“脆弱”恰恰证明他是一个好医生，他为没能救回孩子的母亲感到自责，而这样的负罪感，也许久久不能消退。

那个小男孩也实在可怜，父亲早亡，一场意外又失去母亲，这还不够，他的半只胳膊被老天夺走，从此，再不能完整。

思绪至此，我像是被什么刺中神经一般，脑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：无论是在精神病院还是急诊科，不论是因为秦月发病还是因急救失败，齐医生的两次“异常”似乎都缠连着同一个因素——遭受不幸的一对母子，小男孩的一只胳膊是断掉的。

陶医生用手机给我播放了秦月生前的那次“做法”。

我“有幸”重温一遍：

两个用红纸扎成的纸人，一高一矮、一大一小。纸人立在黑色的菱形木板上，四角处各压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。

黑木板前摆有三只透明酒盅，两个在下，另一个架在上面，呈三角状。酒盅里装的应该是黄酒，盛满杯子的三分之二。

对摆出的“阵法”满意了，跪在地上的秦月开始念念有词，口中具体念的什么，无法听清。

最后，秦月点燃火柴，将两个红纸人全部烧掉，诡异的灰飞烟灭，像是要彻彻底底带走什么。

不同于朱明给我看过的那段视频，陶医生给了我一个极其意外的彩蛋。

手机视频的最末尾，秦月的脸出现了。

那是一张白而发青的面孔，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，显得极为不自然。

暂停画面，仔细再看，不由地，我的心重重一沉：那好像不是一张正常的阳间人脸，阴邪之气已然侵入皮肉，一双眼睛里带着寒厉、藏着怨气。

朱明曾说过：自从住进精神病院，秦月的脑瘤病症就不怎么进展了，什么恶心呕吐、头晕头痛全都消失了，反倒是精神分裂的表现，一天比一天严重，用药不见任何效果。

我问陶医生：这究竟是疾病打败了疾病，还是传说中的“鬼替病”？

陶医生答：我从不相信什么“鬼替病”的说法，如果鬼真能带走病痛，那医生们就不必苦苦钻研医学，都去学“做法招鬼”岂不更好！

我再问：秦月的病来得快、来得猛，有没有可能是“鬼上身”？

陶医生回答：如果真有鬼，能看到的或许只有两人，一个是秦月本人，另一个就是她的男友——齐医生。

齐医生有问题，绝对有问题。

暗夜下，我心里想着，不断加快脚步。

我急于赶去小道、见到寒星，只有他能帮我解开谜团。

走进小道，远远的，我看到老式路灯下熟悉的背影。

然而，等我来到跟前时，映入眼中的寒星变了。